《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 读书笔记

霍金书评:我因为写了一部人们把它和《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相比较的书而感到甚受恭维。我希望拙作(《时间简史》)和本书一样使人们觉得,他们不必自处于伟大的智慧及哲学的问题之外。 03 December 2017

有的时候觉得我们的教育还是过于偏重自然科学了。高中的学生读起《时间简史》都饶有兴趣,甚至颇有感触,但是其他被中国教育忽略的学科我们往往一概不知。对于书里的内容我也不好做什么总结性发言了,毕竟是没怎么看懂。还像之前一样留下一些以后能够让我想起来这本书的内容摘抄好了。

看到这些话突然就慌了神

我很惊讶,水龙头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滴滴答答地响,他们难道不会神经衰弱吗?然而我发现他们一点都不担心,也不去注意这件事。所以我的结论是他们不怕被水龙头打扰。有些人的确如此。我不记得是什么改变了这个判断……好像是思薇雅正要说话,而滴水声又特别大,无意中引起她情绪上的变化。她的声音一向很轻柔,而有一天她想大声说话压过滴水声,这时候孩子们走进来打断了她,她不禁发起脾气来,仿佛是滴水声引起的。事实上是这两件事引起的,而让我惊讶的是她并没有怪罪到水龙头上,她甚至有意不去怪罪它。其实她早已注意到水龙头的问题,只是刻意压制自己的怒气,那个该死的水龙头几乎要把她逼疯了!但是她仿佛有隐情,不肯承认这个问题有多严重。

他们打着反科技的旗号,高喊:“科技滚蛋,搬到别处去。”然而在人们的脑海里仍然残存着一丝理智,没有工厂就没有工作,就没有相当的生活水准。但是,人们头脑中有太多的力量胜过了理智,只要憎恨科技的情绪超过它,那么残存的一丝理智便会瓦解。

他们不像约翰和思薇雅一样害怕科技,他们都是专门人员,然而做起事来却像猩猩一样,没有真正地投入,

他们对自己的工作没有认同感,不会说:“我是师傅。”一旦到了下午五点,八个小时一满,你知道他们会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即刻离开,然后尽可能地不去想他们的工作。在这一方面,他们与约翰和思薇雅一样,虽然想运用科技的成果,但是却不愿和它发生任何关系。

当然,科学定理也不占用任何空间,也没有能量,因此也只存在于人的心中,所以完全科学的态度就是既不相信鬼,也不相信科学,这样你就安全了。然而这样一来,你就没有多少可以相信的了,但是唯有这样才是科学的态度。”

就是地心引力定理只存在于人的心里,这也是一种鬼魂!对于别人所相信的鬼魂,我们很容易无知而且自负地就进行攻击,但是对于我们自己心中的鬼魂,我们却非常无知而且盲目地信仰着。”

自然的法则是人类发明的,就像鬼的存在一样。逻辑学、数学也都是如此,所有值得赞美的事,也都是人类的发明。这个世界也是人类所想象出来的,整体来说也就是一种灵界的存在。在古代,我们所居住的这个美妙的世界就被如此视之,它由鬼神所统领,我们之所以能看到这个世界,就是因为鬼神让我们看见,他们是摩西、耶稣基督、释迦牟尼、柏拉图、卢梭、杰弗逊、林肯等等,牛顿是非常好的一位,可算其中最好的一位,所以我们的常识就是由过去成百上千的鬼神所构成的,他们企图在人的生命当中找到他们的地位。”

如果科学方法的目的就是要从一大堆的假设当中选出正确的,然而假设出现的速度远远超过实验所能处理的速度,那么很明显地就来不及证明所有的假设。如果不能够证明所有的假设,那么任何实验的结果都变得很不可靠。这样一来,整个科学的方法就缺乏建立实证知识的目标。

最主要的就是假设的增加,假设愈多,研究成果的寿命就愈短。近几十年来假设大量增加的原因似乎来自于科学方法的本身。你看得愈多,知道得就愈多。你不是从一大堆假设当中筛选出一项真理,你是不断地提供大量的假设。这也就是说,你想要借着科学方法接近真理,实际上你根本没有任何进展,甚至离它愈来愈远,这是你所运用的科学方法造成的。

运用科学方法的目的,就是要从许多假设当中找出正确的一个,这就是科学的目的。然而我们从科学的历史来看,事实恰恰相反。各种资料、史料、理论和假设不断大量地增加,科学把人从唯一绝对的真理,引向多元、摇摆不定、相对的世界,是造成社会混乱、思想价值混淆的主要元凶。而这一切现象原本是科学要消灭的。在许多年前,斐德洛在实验室中已经觉察到的结果,现在在这个科学世界中我们随处可见。科学反而制造出反科学的混乱。

哲学比科学宽广许多,甚至更基本。他所问的有关无限假设的问题科学家并不感兴趣,因为这不是科学问题。科学没有办法在研究科学方法的时候不落入会摧毁它所有答案的陷阱。

休谟认为这个孩子不会有任何思想,他这种看法我们认为属于经验主义,也就是他相信所有的认知来自于人的感官。所以他们信奉科学的实验方法。

康德企图使科学的经验主义逃离被自身逻辑吞噬的命运。一开始他沿着休谟已经为他铺好的路前行,他认为:“毫无疑问地,我们所有的知识开始于经验。”但是他很快就否认所有的知识完全来自于感官,他说:“虽然所有的知识开始于经验,但是知识的累积并不是全出自于经验。”

一开始他的言论似乎是在鸡蛋里挑骨头,其实并不是这样。康德绕过休谟的理论所导致的唯我主义的深渊,走出了一条完全不同的、属于自己的路。

这个时候康德的说法救我们脱离了险境。他说,不能由感官认知摩托车并不能证明摩托车就不存在。在我们心中有一种直觉能认知摩托车。它在时间和空间上有一种连续性,所以当一个人转头的时候,摩托车的形象也跟着改变,所以它和我们在感官上所接收到的讯息并不冲突。

你的感官所得到的讯息只能证实它的存在,但是这些讯息并不等于它。

哥白尼认为地球绕着太阳公转。这种革命性的认识似乎没有改变任何自然现象,但是却改变了人类所有的观念。照康德的说法,就是客观的世界完全没有改变,但是我们主观的认知却彻底改变了。他所带来的震撼无与伦比,他使人迈入了现代而脱离了中古时期。

康德认为,他在形而上学上也做了同样的事,如果你假定我们脑海中的直觉观念与我们所看到的是两回事,同时能过滤我们所看到的,这就表示你和古代亚里士多德学派的观念一样,认为研究科学的人只是被动的观察者,是一块空白的平板,这样就真正误解了这个观念。康德和他数以百万计的跟随者都认为,经过这样的革命,你对于我们如何认知有了更令人满意的理解。

“奇怪就在这里,”斐德 洛说。”因为我觉得自己最喜欢的学生,也就是最认同的,竟然是成绩不及格的学生。”这个时候狄威斯不禁大笑起来,斐德洛非常恼怒,他认为这是一种科学现象,可能是增加更多新知识的线索,然而狄威斯只是一个劲儿地大笑。开始他以为狄威斯只是觉得他不经意地贬低自己很好笑,但是情形并非如此,因为狄威斯并不是一个喜欢损人的人。后来他认为他的笑中含有极为深刻的道理。最好的学生往往都不及格。每一位好老师都知道这一点。狄威斯的笑解除了斐德洛谈话中所隐含的紧张,因为他对这件事实在太严肃了。

他在印度时,一直坚持依靠逻辑,因为他找不到任何真实的理由抛弃这种信仰。我想他这么做是值得信任的。

这个学校可以称得上是师范学院,在这里你不断地上课、上课、上课,完全没有研究的时间,也没有思考的时间,更没有参加校外活动的时间。只是不断地上课、上课、上课,一直上到你的心灵枯竭,创造力也消失了。而你成了一部机器,不断地对那些如潮水般涌来的天真学生重复同样枯燥乏味的教材。他们不了解为什么你变得这样乏味,因而对你失去了尊敬。大家也受了你的传染。

真正的大学并没有特定的地点,也没有校产;既不支付薪水,也不接受物质的报酬。真正的大学是心灵的世界,是多少世纪以来流传给我们的理性思想,它不存在于任何特定的建筑物之内。这种心灵的世界,许多世纪以来都是 通过一 群所谓的教 授所传递的,而教授这个头衔并不属于真正大学的一部分,大学的本质在于流传下来的 理性的自身。

我第一次读到这样的言论时就注意到斐德洛采用的分析的手法。他避免把大学分成不同的科系,然后进行分析;同时他也不像传统的划分法一样,把学校分成学生、教授和行政部门。不论你 用哪一种分类法,你所得到的都只不过是一堆乏味的资料,对你并没有什么帮助,而且也跳脱不出传统的范围。但是斐德洛却从教会和地点去谈,因此得到前所未见的真相。以此为基础,他对大学生活中一些使人迷惑却又不正常的现象做了一番解释。

对立,就像出现在苏格拉底身上的情形一样。每当曾经贡献了大量时间金钱的执事人员和立法者,和教授的言论以及公开的看法有出入时,他们就会借着行政力量,威胁要削减预算,强迫教授听命于他们。 真正的神职人员在这时就应当表现出他们没有听到这些威胁,因为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把服务大众放在第一,他们最主要的是要服事真理。

一样。每当曾经贡献了大量时间金钱的执事人员和立法者,和教授的言论以及公开的看法有出入

最终我发现,他对实验室里的科学理性缺乏信心,而对理性教会又狂热地信任,正是这二者的差异为我提供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有一天我思考着这种差异,突然,我明白了,这两者原来互为因果而非对立。

如果你对事情有完全的信心,就不太可能产生狂热的态度。就拿太阳来说 吧,没有人会为了它明天会升起而兴奋不已,因为这是必然的现象。如果有人对政治或是宗教狂热,那是因为他对这些目标或是教义没有完全的信心。

主管会找一个他最不需要的人陪你,而他正好逮到打发时间的最好方法。于是不管这个人说什么,就成了这份说明书上的指示。下一个人很可能告诉你完全不同的内容,或是更好的方法,但是他太忙了。”他们都很吃惊。

老手根本就不会照着指示去做,他边做边取舍,因此必须全神贯注于手上的工作,即使他没有刻意这样做,他的动作和机器之间也自然地有一种和谐的感觉。他不需要遵照任何书面的指示,因为手中机器给他的感觉决定他的思路和动作,同时也会影响他手中的工作。

解决的方法不是抛弃或否定理性,而是拓展理性的内涵,使它能够找到解决的方法。”珍妮说:”我想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这真是一场独力作战的苦仗。就好像牛顿当年尝试解答’瞬时变化速率’的问题时所面临的困扰。

真正的学习来自于四处游荡。你必须先停止拓展原先的知识,四处游荡一阵子,直到碰到一些事,能够让你拓展原先知识的根基,才会继续前进。每一个人都很熟悉这种经验,我想一旦整个文化的根基需要拓展的时候,就会出现相同的状况。

巫。登陆月球并没有在思想的基础上产生变革,我们知道现有的思考模式就足以解决这个问题,它只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一个分支。要想

我们目前登陆月球和他当时的壮举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登陆月球并没有在思想的基础上产生变革,我们知道现有的思考模式就足以解决这个问题,它只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一个分支。要想出现一个真正前无古人的像哥伦布一样的发现,必须有全新的方向。”“比如说?”“比如说,进入超越理性的领域。

严谨的理性来自于古代的希腊人。他们听到风的声音就能够预测未来,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为什么支持理性的人,却去做超乎理性的事呢?”狄威斯眯着眼问我:”他们怎么能听到风的声音就预测未来呢?”“我也不知道,很可能就像画家盯着画布看就能预测自己的未来一样。我们整个的知识体系就源自于他们研究的结果。然而我们尚未了解产生这些结果的方法是什么。”(八卦)

有一个学生总是喜欢问,在某一种特定的情况下如何运用这些规则。斐德洛这时候就必须做选择,是编造一套如何运用的解释,还是坦白地告诉对方他真正的想法。而他真正的想法是,这些规则是作品写好之后才找出来的,作者不是依照这些原则来写作。他最后终于承认,这些学生想要模仿的作家,原先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原则,只是把他们认为对的东西写下来,然后再回头看看是否有问题,如果修辞不妥,可以再修正。

然而就在那一句”我希望你把所谓的良质教给学生”之后那几个月,你几乎可以看得见它成长的速度,它引发出一套庞大、精密而且复杂的思想体系,仿佛是用魔术变出来的。

今天我想先提出斐德洛探索的良质的第一部分,属于非形而上学的一面。

在另外一班他把题材改为钱币,每一个学生整个钟头都在奋笔疾书。而在另外一班也是同样的情形。有的人会问:”需要写两面吗?”一旦他们能自己直接观察,就会明白有无穷的题材值得写,这是一种培养信心的训练,虽然他们所写的看似微不足道,但是终究是自己的作品,而不是模仿别人之作。做过这种练习的班级,学生所写出来的文章都流畅得多而且有意思多了。

而在大学里,情况就复杂多了,你必须要让老师觉得,虽然你实际是在模仿,但是表面上并没有模仿。你就是吸收老师指示的重点,然后再走自己的路。这样你就能得到高分。而原创的学生则可能从最高分到最低分都有,整个学校的价值评估都反对创意。

学生最大的问题就是,因为多年来胡萝卜和鞭子的教育方式,造成了他思考上的惰性。就好像一头驴子:”如果你不打我,我就不工作。”如果没有人鞭打它,它就不会工作。而训练它去拉的文明的车子,很可能就会因此而走慢了一点。

因为有一定的目标,所以夏令营里的同学在参与这些活动的时候,都非常合作而且非常热忱,但是这种动机却会有不良的结果。任何想要以己为荣的目标,结局都非常悲惨。现在我们就开始付出代价了。如果你想通过爬上山顶来证明你有多么伟大,你几乎不可能成功。 即使你做到了,那也是一种很虚幻的胜利。为了维持这种成功的形象,你必须在其他方面一再地证明自己,而内心则常常恐惧别人可能会发现这种形象是虚幻的,所以这么做是错的。

在哲学上曾经专门讨论良质的定义,就是所谓的美学,它提出来的问题就是何谓美感。这个问题要追溯到古代。

他的答案,在哲学上可称之为实在论。他说:”要证明一个东西的存在,可以把它从环境中抽离出来,如果原先的环境无法正常运作,那么它就存在。如果我们能证明没有良质的世界运作不正常,那么我们就能证明良质是存在的。

斐德洛觉得继续推演下去非常有意思。纯粹的知识最不受影响。如果抽离了良质,只有理性仍然不变。这是很奇怪的一点,为什么会这样呢?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确实知道的是,如果现存的世界没有了良质,就会发现良质原来这样重要。这个世界缺少它仍然能运作,但是生命变得非常呆滞,几乎不值得活下去。事实上的确是不值得活下去的。

他们的世界以知识为主,但是不仅如此,他们假设这个世界的运行要倚靠法则–理性–人类的进步就在于发现这些法则,之后为了满足自我的欲望,而应用这些法则。这就是他们的世界观。

就是这个意思,朴质。一旦你把良质抽出来,你就得到朴质了。缺乏良质就是朴质的精髓。

他在想为什么这句话一开始就强烈地激怒了他,听起来似乎非常自然,为什么他花了那么多的时间才知道它真正的意思。这句话实际是在说:”你的喜好是不好的,最起码是不重要的。”在这句自以为是的假设之下暗示的是,让你快乐的事是不好的,最起码是不重要的。 这正是他全力加以反击的朴质之精髓。 大人训练小孩子不可以做他们喜欢的事,但是……但是什么呢?当然!要去做别人喜欢的事。而别人是指谁呢?父母、老师、督学、警察、法官、上司、国王、独裁者,这些都是在上的权威。一旦你被训练得轻视自己的喜好,那么当然你就会对别人更加顺服–变成好奴隶。 一旦你学会不做自己喜欢的事,那么你就会为整个体系所接受。

于是他又提到其他的科学观念,一个一个地揭示它们都无法脱离主观的考量而存在。他以重力法则结束,也就是在我们旅行的第一天晚上,我给约翰、思薇雅以及克里斯举的例子,如果主观被视为不重要的,那么整个的科学体系也会随之瓦解。

一般哲学家研究的可能是一元论,比如说像上帝,他是这整个世界惟一的解释。 或者研究的是二元论,将万事万物分成心与物。也可能研究的是多元论,把它的源头归于无限多的来源。但是三是一个很奇怪的数目,你立刻就会想知道,为什么会是三呢?它们之间的关系如何呢?斐德洛一旦休息够了,也对这种关系十分好奇。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是学生对于良质的选择限制了他。人们对于良质有不同的看法,并不是因为良质本身有差异,而是每一个人的经验背景不同。所以他推测,如果两个人有完全相同的背景,那么他们眼中的良质也会完全相同。

“然而在我们高等复杂的生物体对环境的反应上,我们发明了许多事物,包括天、地、树、石头、海洋、神明、音乐、艺术、语言、哲学、工程、文化和科学,我们称这些为模拟实体。而它们的确是真实的,所以我们就说服孩子相信它们是真实的。然后把不接受这套理论的人丢进疯人院里,但是让我们发明模拟实体的是良质。良质就是环境给我们不断的刺激,让我们创造所居住的世界,包括所有的一切,以及其中的一点一滴。 “如果我们想用我们所创造的世界去涵盖、去刺激我们创造的源头,这是不可能的。这就是为什么良质无法被界定,如果我们去界定,我们所界定的就无法涵盖整体的良质。”

首先,斐德洛说过”良质就是佛”,这种断言如果是真的,就能替人类现在分裂的三种经验找到融合的理性基础,这三方面是宗教、艺术和科学。如果能够证明这三者的中心思想就是良质,而良质只有一种没有许多种,那么这三种分裂的经验就有了互相交流的基础。

那么如何去选择这个周而复始的有趣事实?方法正是对这一事实的选择;我们必须做出选择,要先创造一个方法去占据它;因为没有一个事实自告奋勇,所以人们想像了许多个。以有规律的事实开始是合适的,但是在一个超越所有疑问的规则被建立后,跟它相符的事实便变得枯燥乏味,因为它们不能再教给我们任何的新东西。于是例外就变得很重要。

然后彭加列假设这个选择是由他所谓的”潜意识自我”所做出的,一个跟斐德洛所谓的先知先觉的觉察刚好符合的实体。彭加列说,”潜意识自我”注视着一个问题的一大串解决方案,但是只有有趣的可以闯进意识领域内。

正是这特别的古典美的探求,这种宇宙和谐的感觉,使我们选择了更适于贡献给这个和谐的事实。并非是这些事实,而是事物之间的关系造就了宇宙的普遍和谐,这才是惟一的客观实在。

保证 了我 们存身 之世 界的客 观性是,这个世界是我们以及其他会思考的生物所共有的。通过跟其他人的沟通,我们接收到现成的和谐推论。我们知道 这些推论并不是我们做出的,而同时因为它们的和谐,我们在它们之中辨认出了那些像我们一样的理性生物的行为。

因为这些推论 似乎适合 我们感官的世界,我们认为我们可以推论出,这些理性的生物和我们看见过同样的事物;于是这就让我们知道,我们不是一直在做梦。正是这和谐,如果你想的话,就说正是这良质,是我们可知的惟一实在的惟一基础。

彭加列一直在他自己的谜题中工作着。他判断科学家选择事实、预设和公理是基于和谐,这也使一个谜题的潦草锯齿边缘不完整。在科学世界中留下了这印象,所有科学事实的源头不过是一个主观、反覆无常的和谐。这就如同试 图解决知识论的问题,却给形而上学留下了未完成的边缘,从而使得这一知识论无法被接受。

如果一个人在工作的时候,能够看到良质,而且感觉到它的存在,那么他就是一个懂得关心的人。如果一个人对自己所看到的和手中所做的都细致入微地关心,那么他一定有某些良质的特性。

所以,如果科技的根本问题在于,科技专家或是反科技的人都缺乏关心之情;

技术人员的好坏,就像数学家的好坏一样,取决于他在良质的基础上选择好坏的能力。所以他必须懂得关心。传统的科学方法从 来没有提到过 这种能力。过去,许多科学家在冷静观察之后忽略了这种能力的存在。我想总有

关心。传统的科学方法从 来没有提到过 这种能力。过去,

所以,我认为”卡住了”的毛病中最基本的问题,在于传统的理性坚持要保持客观的态度。它将事实分为主客观两种,为了要得到真正的科学研究结果,就必须这样划分:”你是技术人员,它是摩托车。你和它永远都是独立的个体,你使用这种技巧,使用那种技巧,就会产生这样那样的结果。” 用这种二分法来修理摩托车,听起来似乎错不了,因为我们已经很习惯它了。但是,这不是正确的态度,因为这是将人为的解释附加在事实上面,而永远不是事实的本相。一旦人们完全接受这种二分法,那么原先技术人员和摩托车之间不可分的关系,以及技术人员对工作的感情,就被摧毁了。传统的理性将世界分为主观和客观,把良质摒除在外,一旦卡住了的时候,任何主客观的事物均无法像良质一样,告诉你该往哪里去。

如果你想在盖一间工厂,或是修一辆摩托车,甚至治理一个国家的时候,不会发生被 卡住的情形,那么古典的二分法,虽然必要,但是不足以满足你的需要。你必须对工作的品质有某种情感,你必须能判断什么才是好的,这一点才能促使你行动。这种感受力即使是你与生俱来的,你也仍然可以努力拓展它的范围。它不仅仅是你的直觉,也不仅仅是无法解释的技巧或是天才,它是你与良质接触之后产生的直接结果。它也是过去二分法的理性想要掩盖的一面。

科技的产物并非真正丑陋。若是根据斐德洛的形而上学,发明科技或使用科技的人也不丑陋,因为良质并不在主客观的事物当中。真正的丑陋在于发明科技的人与他们所制造的产品之间的关系。同样的状况也出现在使用科技的人和产品之间的关系上。

内心的宁静有三种等级,生理上的宁静虽然也有许多等级,但似乎是最容 易达到的境界,印度神秘的修行者就曾经埋在地下好几天仍然活着。精神上的宁静,也就是消除个人的杂念,相对来说不太容易做到,但是仍然可以达成。 至于价值方面的宁静,也就是一个人没有贪念,只是单纯地过着自己的日子,这一点似乎是最难的。

我认为,如果我们想改造世界,使它更适合人类居住,改革的方法不是从政治方面着手。因为那样,你会不可避免地涉及到主体和客体的分别,以及彼 此之间的关系,或者你就需要计划各种活动。我认为这种改革是本末倒置。因为各种政治活动只不过是社会良质的产物。除非社会有正确的价值观,否则它的运作不会正常。而社会要有正确的价值观,首先个人要有正确的价值观。如果想要改造世界,就要先从一个人的心灵、头脑和手开始改造,然后由它们向外发展。有的人可以谈论如何改变人类的命运,我却只想讨论如何维修一部摩托车,我认为我必须说的这些更具有长远的价值。

希腊人称之为热忱。一个具有进取心的人,不会闲散得无事可做,在一旁忧心忡忡地焦虑。相反,他总是站在自我意识的火车头前,一发现有什么出现, 必然立刻迎上前去,这就是进取心。

钓鱼钓过好长一段时间的人,身上往往会有这种特质。通常,他们会对自 己花这么多时间去从事这项看似无甚收获的活动有些防卫心。因为他们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解。然而,钓鱼回来的人通常充满了热忱,有力量去面对几个礼拜前他已经厌恶至极的事物。因此,事实上他并没有浪费时间,只是我们以世俗的眼光认为他是如此。

现 在我们要谈谈内心因素导致的陷阱。 这一部分有三个陷阱。第一个陷阱会限制情感理解,称之为”价值的陷阱”;第二个则会阻碍认知理解,称之为”真理的陷阱 “;第三个会阻碍精神运动行为,称之为”肌肉的陷阱”。其中价值的陷阱最严重也最危险。

在价值的陷阱中,最常出现而又有害的是价值的僵化。

如果你的价值观僵化了,你所能做 的就是放慢脚步 –不论你愿不愿意,你必然会慢下来–但是你要做的是刻意放慢脚步,然后重新检视过去你认为重要的事物是否仍然重要……

如果你一时无法谦虚下来,有一个方法,就是无论如何也要装出这种态度。 因为如果你刻意地假设自己表现得不够好,那么一旦事实证明的确如此,你的进取心反而会提升。你会继续这样做,一直到事实证明你的假设是错误的。

枯燥是我想到的下一个陷阱。这是 焦虑的反面,通常和自我的问题连在一起。枯燥就表示你已经丧失了从新鲜角度看事情的能力。

“无”不是表示一无所有,”无”只是说没有等级,不是”一”,不是”零”,不是”是”也不是”非”。它表示在回答一个问题的时候,超越了”是”与”非” 的等级,因而它所强调的就是不去问问题。 如果 答案 不适合 这个 问题, 就 是”无”的现象。

比如说,有人认为电脑只有两种运算方式,一种是一,一种是零,这种说法十分可笑。 任何一位电脑工程师都知道有另外一种运算方式,那就是把电力关掉的时候,电路系统会呈现”无”的状态。

是与否的问题只是肯定或者否定某一种假设,而无法回答问题,则表示你已经超越了你的假设,所以它能够刺激科学前进。其实这并没有任何深奥之处,只是我们的文化对这种实验结果的评价不高而已。

所以,你要做的是进一步研究你的问题,而不是摒弃这些无法回答的状况,它们和是与否的答案同样重要,甚至更重要,它们能够让你成长!……

这个陷阱最让人沮丧的就是工具不足。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泄气了。所以要尽可能买好的工具。

如果一周当中有六天你都很懒散,不去照顾你的摩托车,那么有什么方法能够使你在第七天突然变得敏锐起来呢?一切都是密切相关的。 但是如果你六天当中都很懒散,而第七天尽量变得警惕起来,那么很可能下个礼拜就 不会像这个礼拜 这样懒散了。我指出这些陷阱的目的,最主要的就是提供一个人活得正当的秘诀。

神话就是疯狂。这是他所相信的。神话认为这个世界的组成成分是真实的,但是这个世界的良质是虚假的。这就是疯狂。

截至目前为止所提到的这些生于苏格拉底之前的哲学家,都企图在他们观察的世界中找出永恒的起源。这些学者可以统称为宇宙学派。他们都承认宇宙中有这样的起源存在,至于这个起源是什么则众说纷纭。赫拉克利特学派认为永恒的起源是变与动。而巴门尼德的门徒芝诺(Zeno,公元前5世纪希腊哲学家,为巴门尼德的弟子–译者注)则通过一连串矛盾的议论证明,动与变是幻觉,真正恒常存在的是寂然不动。

苏格拉底不仅仅只是在真空的环境当中陈述他的理想,他身处两派的斗争之中,一派认为真理是绝对的,一派则认为真理是相对的。他使出浑身解数去战斗,而敌人就是智者。

“人是衡量一切的标准。”的确,这就是他所说的良质。人不像唯心主义者所说的那样,是一切的源头。它也不像唯物论者和物质主义者所认为的那样,是被动的观察者。创造世界的良质呈现为人和自身经验之间的关系。人类是创造万物的参与者。人类是衡量一切的标准–这一点很吻合。而他们也教导修辞学–这也很吻合。

所以《奥德赛》中的英雄是伟大的战士,足智多谋,随时能滔滔不绝地演说。他具有坚强的意志和无限的智慧,他知道要承担神明所指派的工作不可以有太多的抱怨。他也能自己建造并驾驶一艘船。用犁拉出来的痕迹和别人一样直,他能投掷铁饼击败年轻的吹牛家,也会拳击、摔跤和赛跑。他还会剥牛皮、剁牛肉,把牛煮了吃。同时也会因为听到美妙的歌曲而感动流泪。事实上他是一个非常杰出的万能选手,他已经超越了希腊文里的”卓越”。 “卓越”暗示着对生活的完整或惟一性的尊重,因而不喜欢专门化。它还暗示着对所谓的效率的轻视–它具有更高等级的效率,它不止要求生活的一部分卓越,而且要求生命的本身就很卓越。

亚里士多德认为马的现象,也就是它会吃草,给人作交通工具以及会生小马,需要得到更多的重视。他认为马并不仅仅有现象,这些现象附着于某一种东西,这种东西是一种独立的存在,就像理念一样,是不会改变的。它就是本质。这时,现代科学对真实的理解就产生了。 因而,在亚里士多德的影响下,读者不具有古希腊人卓越的观念,因而让形式与本质占据了思想。善的观念变成一支被称为伦理学的次要学科,它主要讨论的课题是理性、逻辑和知识。这时卓越已经死了,而大学则以科学和逻辑作为建校的根基:针对现存世界的实际延伸出无穷的形式,然后称其为知识。 而把这些形式传给下一代就是系统。

快乐和善不是客观事物。我们无法用科学的方法研究它们。它们不是客观的存在,只能存在于你心中。所以如果你想要快乐,只需要改变你的心意。

辩证法是逻辑的源头,但是却来自于修辞学,而修辞学则是神话和古希腊诗学的传承。这在历史上和常识上都确有其事。而诗与神话则是史前人类对周遭世界的反映,而且以良质为根基。所以,归根结底,是良质而非辩证法酝酿了我们所知的这一切。

理性教会就像所有有组织的机构一样,并非源于个人的优点而是源于个人的弱点。理性教会要求的并非能力,而是无能。一个无能的人才容易受教。而一个真正有能力的人总会带给别人威胁感。斐德洛明白,他已经错过了融入这个组织的机会,因为他拒绝臣服于亚里士多德的思想。

但是我现在有一种以前没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并不只停留在表面,而是深入内里:我们赢了。情况正在慢慢好起来。 我们几乎可以这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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